这是一个小号

这个格式是怎么也不能居中吗

【哈尔滨区拟/道里X道外】分界(1)

  ·来搞新坑,主cp道里区X道外区,但因为年代问题这俩人当初根本不叫道里区和道外区。只好请大家熟悉几个人名儿:

  道里(埠头区):顾安埠

  道外(傅家甸):傅松滨

  南岗(秦家岗):秦龙岗

  香坊(田家烧锅):田襄

  哈尔滨:江凛

  东省铁路管理局:江璐

  详细的设定在这里分界相关设定 

  ·副cp:哈尔滨X东省铁路管理局(哈局),是bg。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篇文主角是江璐。这次可能会稍微长一点点儿,总之希望大家看得开心!多多评论!

  

  

  

  

  一九一零年 滨州铁路线·松花江站

  

  “听说那边儿,就是现在哈尔滨最气派的地儿。”强子看着脚下铁轨,又抬头看向对面,铁路左右是相似的空旷荒凉,但只要稍稍抬头,就能看到对面那一堆堆尖头小洋楼,有汽车在楼群之间的街道穿梭。强子想着自家旁边儿那些怎么也挑不出记忆点的小土房儿,叹道,“靠这么近,能差出这么多来。”

  

  “最气派倒算不上,论气派还得是秦家岗那边儿。”

  

  傅松滨紧着眉回应着同行人。

  

  今天天冷,太阳倒是挺毒,晒得傅松滨是脑门儿发烫,眼睛也睁不开。本就不愿前来接收烫手山芋的他,现在心里烦躁气焰更盛。

  

  强子没察觉到傅松滨的不满,没心没肺地实事求是:“反正是都比咱们强不少。”

  

  “那你去给他们当狗,”傅松滨没好气儿地说,“他们要同意我也不拦着你。”

  

  “哎松滨,你这话说得,我是那意思——”

  

  汽笛突然响起,提醒着周围人即将有火车进站。

  

  这是他们二人此次前来的目的,强子也停了话头,跟傅松滨一起盯着火车缓缓减速。

  

  停稳后,一男一女率先走下阶梯。

  

  和刚刚远眺时对面富人区模糊的景色相比,如今逐渐走近的二人更是吸人视线。

  

  二人看着都年轻,男人身形高大,乌黑头发上发胶服帖,自然也没带帽子。就像东北冬天的狂风不会对他的造型造成任何影响。掐腰制服衬得人在冬天里也优雅从容。

  

  傅松滨看着看着,忍不住把下巴缩进自己那件局促的短款貂皮衣的衣领子里,又把狗皮帽子的两边儿的扯绳往下薅了点儿。

  

  就这么一会儿,手就让风给呲凉了。

  

  走在男人前面的女人也是高挑身材,一头光亮的金色长卷发披在肩上,她五官立体,穿着讲究,即便在冬天也穿着高跟靴子,踩在列车人员放下的踏板上,响声清脆。她的双腿依旧细长,随着大衣衣摆的摆动,若隐若现。

  

  她抬起头,姣好的面容上没有一丝表情。

  

  强子啧啧感叹:“哟,不愧是有钱人,这妞儿看着就——”

  

  傅松滨打断道:“——那是我妹,你给我放尊重点儿。”

  

  强子诧异回头:“你那边儿有亲戚?还挺能藏的啊?”

  

  傅松滨翻了个白眼儿,不想答话。

  

  “有这关系还在道外受什么罪……”强子凑到傅松滨的面前,略一端详,又“嘶”一声儿,“不对啊,你这哪儿哪儿也不像毛子啊。”

  

  说完还想扒愣傅松滨漆黑的头发仔细瞅瞅。傅松滨“啧”了一声儿,不耐烦地呼扇掉强子在他面前来回晃着的手。

  

  强子知道傅松滨的脾气,也没跟他计较,又举一反三问道:“那她旁边儿那个是你弟弟?”

  

  “……嗯。”傅松滨勉强认了下来,片刻后又补充道,“你可以趁他身边没人儿的时候,一枪崩了他。”

  

  强子:“?”

  

  还没等再说话,那一男一女走到了二人面前。莫名的气场让强子不敢靠太近,他不动声色地退到了傅松滨的身后。

  

  那两人并没有在意他的动作,女人只略微抬眼扫了一下傅松滨,就开了口:“物资在第三节车厢里。”

  

  傅松滨拉长音“哦——”了一声,示意他听到了。

  

  傅松滨根本懒得搭理这点儿表面功夫的小恩小惠,女人也没在意——事实上她还不怎么懂国语,听不听对方的回复也不重要。反正她说的话,对方向来不能反驳,只有听着去执行的份儿。

  

  女人又说:“生病的劳工们在四节以后的车厢。”

  

  傅松滨翻了个白眼儿。

  

  这才是他们此行的目的——去接那些在俄国染了病的劳工们。

  

  多好笑。把人逼走去干活儿。现在人生了病,这群俄国人又装作大发慈悲似的,把人用火车一路送回家。

  

  女人又开启了第三个话题:“听说,最近你这里有些传染病?”

  

  傅松滨本想瘫着一张死人脸应付今天的全部话题,却被女人这一句话弄得笑出了声儿:“江璐大小姐,你少来两次比什么都强,一车一车地往我这儿运这些半死不活的人,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你不应该比我更清楚吗?”

  

  这句话有点儿长,江璐把头侧向他身边的男人,听他翻译。傅松滨这时才随着江璐的视线,看向这个他本不想搭理的人,他冷笑着说:“顾安埠,现在你们两个倒是凑得近了,我走了,你们这个家显得更完整了。”

  

  被叫作顾安埠的男人抬眸,瞪了他一眼,嘴上还在给江璐尽职翻译。江璐听罢,像是知道今天自己在傅松滨这儿打探不到什么似的,略一点头,就转身和傅松滨说:“我的时间快到了,下次再见。”

  

  她又和顾安埠说:“我就送你到这里,你继续调查。”随后,她转身登上了车厢,似是要去往下一个地方。

  

  江璐这么快就走了,反倒让傅松滨愣了。

  

  说实话他已经快一年没见到江璐了,江璐从前是被俄国人控制,后来日本人也开始死盯着她。要是知道这次见面只说这么几句话,或许他会早考虑缓和语气。

  

  江璐上了车,等候在车门前的日本人又跟在她身边,说不上是护送还是监视。

  

  ……应该是监视吧,江璐向来没什么表情,这次见面更是把面瘫发挥到了极致。

  

  日本人是怎么盯上江璐的,傅松滨在跟其他城八卦时,曾经听说过。

  

  据说是因为去年这时候,伊藤博文被人在哈尔滨火车站刺杀身亡时,江璐刚好跟一群日本人站一块儿,听到这个消息时,她——

  

  ——笑了。

  

  江璐向来是个没情绪的,傅松滨猜,她就算是真的笑了,也不可能是大笑,可能只是偷着勾起了一点点嘴角。

  

  但日本人生性敏感多疑,火车只能在轨道上跑,江璐必须在他们的掌控中听话。

  

  日本人掐着她的脖子,质问她,你为什么笑?

  

  江璐向来会保持沉默,此刻也是不多辩解,只是平静地陈述着:“你看错了,我不会笑。” 

  

  傅松滨不知道这个故事的真实性,但那之后的一段儿日子里,他确实没怎么见到江璐出来走动,再见面就是今天。似乎也印证了传言的几份真实。

  

  傅松滨想过要不要找个机会私下问问江璐,不知道江璐会不会给他一个跟面对日本人时不一样的答案。

  

  毕竟看过江璐表情波动的人不多,他傅松滨算一个——倒不是见过她笑,是见过一次她皱眉。

  

  他们不是普通人类,没人说得清他们是什么,俗世中的地位也未必有多高。但毕竟他们是一方土地的主人,想强硬地、批量地、人为干涉他们的外人,还是少数。

  

  直到俄国人创造了江璐。

  

  人造的钢铁产物,没有温度没有感情,她会凌驾于他们之上。

  

  他们不再是主人,而是……江璐的附属。

  

  傅松滨忘不了第一次见到江璐和顾安埠的那天。

  

  江璐在他面前,摁着坐在椅子上合着双目的顾安埠的双肩,说:“他是埠头区。以滨州铁路为界,从此之后,他是道里,你是道外。”

  

  傅松滨冷笑着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可以任命他,可以给我们两个命名?”

  

  不光是他和埠头区,一路上,江璐不知点兵点将般设了多少个城市、区域。设站之处若无城市,即成城市。一时间,她成了他们的操纵者,可以肆意地决定任何人的出生。

  

  同一条滨州铁路上跟顾安埠挨着的满沟(肇东)被塞了个五等站,咬牙切齿地自嘲说:“这毛子是造了个女娲出来。”

  

  满沟站、宋站、安达站……沿路大多数人都没有反抗能力。一路修到齐齐哈尔时,齐齐哈尔倒是拿着一张比江璐还面瘫的脸,一把枪抵在江璐的眉心,说:“滚。”

  

  江璐维持着那些殖民者特有的虚伪的礼貌,微微弯腰行了个礼,说:“打扰了。”

  

  这东省铁路,于是没穿过齐齐哈尔的主市区。

  

  哈尔滨,对,这儿还弄出了个秦家岗站来,哈尔滨不过是一个傀儡,没谁把他当回事儿了——除了阿城,阿城在偶然看到一次哈尔滨的脸之后,就笃定他未来一定会有所作为。

  

  对大多数人来说,与其说这是江凛的哈尔滨,还不如说这是江璐的哈尔滨。

  

  但那时候,在傅松滨以为情绪莫测的江璐会对他的出言不逊做出什么惩罚行为的时候,江璐却只是皱起眉,露出了有些困惑的表情。

  

  这个年轻的姑娘,好像真的在思考——她是谁,怎么会有这样的权利。

  

  或许就是那一个皱眉,让傅松滨对江璐的看法有了一些保留意见。

  

  江璐外表上怎么看都是个有礼貌的漂亮姑娘,傅松滨后来发现她只是单纯的听话——俄国人赢了,她就听俄国人的;日本人赢了,她就听日本人的;要是中国人花钱给她买下来了,她也可以听中国人的。

  

  她只是用一张面瘫脸在例行公事,不过就是一把刀而已。傅松滨恢复了最开始的想法——他没必要和一些不会思考的钢铁产物动气。

  

  反倒是顾安埠,每每一张口,那背靠俄国人而滋养出的骨子里的傲慢和自命不凡的做派,都让傅松滨格外的恶心。

  

  

  “想什么呢——”

  

  领子被人从后边儿扯了一把,脖子一紧,傅松滨瞬间回神,顾安埠正挑眉看着他:“监视的人已经走了。现在有什么说什么吧。”

  

  监视的人?是指江璐?

  

  江璐和顾安埠的关系……难道没有表面上那么近?

  

  傅松滨不会忘了,顾安埠一开始就是作为江璐的附属地被设立的,他们两个会不合?还是什么红脸白脸套他话儿的策略?

  

  这里是哈尔滨周边为数不多的国人聚集地了。穷是一回事儿,被外人插手了又是另一回事儿。若是能瞒,最好还是忍忍,给瞒下来。省得有人想趁乱做事。

  

  思及这里,傅松滨给身边半晌没说话的强子打了暗号,强子立刻说:“我们也就这一阵儿,小心点儿别被耗子咬到就没事儿。这种病在贫民区里也不算少见了。”

  

  顾安埠显然是没信强子这一通儿话,他的手在扯过傅松滨的衣领后,还放在对方脖颈附近,他把手贴上去,试了下温度:“你知不知道,现在连你都在发热,真没事儿?”

  

  傅松滨一愣,他是感觉脸上有点儿热,还以为自己是晒的加上被气的——他在发热?

  

  顾安埠突然间又扯了一下傅松滨的衣服,问:“你这衣服是什么毛啊?”

  

  傅松滨还想着自己在发热的事儿,敷衍顾安埠道:“貂皮啊。”

  

  “拉倒吧,这要能是貂皮我给你当貂儿。顶多是旱獭皮,还是那种不怎么样的旱獭。”顾安埠有些嫌弃地撒了手,“反正也不是什么好皮草,扔了吧,我给你买一件新的。”

  

  “呵呵,”傅松滨没有感情地干笑道,“除非你能给我们这儿所有人都买一件儿,不然就别来小恩小惠。”

  

  “得,跟你说话真是说不通。”顾安埠放弃了关爱自家哥哥,又回归原话题,“继续说吧,最近到底是什么病……”

  

  “穷病。”傅松滨突然斩钉截铁地说。

  

  顾安埠看着傅松滨,就像是等着看他又能说出什么糊弄的话语似的。

  

  傅松滨确实是在搪塞,最近染病死掉的人已经多得反常了。但他也不算在撒谎。毕竟,这世界上只有一种病,那就是穷病。

  

  “人吃得不好穿得不暖,什么病都有可能找上来。反正这里的人总因为各种原因莫名其妙地死了。没钱没药,没大夫,人不知道怎么的就死了。”傅松滨话锋一转,“听说这次你们那儿也有不少得病的?富人好吃好喝的,还有病?哦~上流人士多会玩儿啊,可别是什么不干不净、见不得人的隐疾!”

  

  顾安埠怒道:“傅松滨!”

  

  汽笛声突然再次响起,傅松滨摆摆手说:“我得去安排你·们·送·来·的这些染病的人了。我们呢,穷人有穷命,就不劳烦您费心了——强子,咱们走!”

  

  等到自己转过身,强子追上来,他好像想说什么,傅松滨压低声音打断了他,说:“我之前开玩笑的,你还是别招惹刚才那个人,他身……身手好,一般人打不死他,你别再给咱们惹事儿。”

  

  没听到强子答话,汽笛声太响,傅松滨感觉自己的耳膜都受到了攻击,或许是耳朵离脑子太近了,傅松滨感觉自己的脑袋也晕晕乎乎的。

  

  傅松滨转过头去看强子,可眼前的人影仿佛变成了两个。

  

  他听到强子大声地喊他的名字,喊“傅松滨傅松滨”,傅松滨想骂他说你搁那儿叫魂儿呢?

  

  可不知为何他开不了口。

  

  他的头突然好晕,他想去扶一下自己的头,可小臂在抬起时,竟然开始发颤。

  

  他又听见强子回头喊:“顾,顾——傅松滨他弟!”

  

  傅松滨刚想破口大骂,你喊他过来干什么,脚下却突然一软。

  

  在摔向地面的那一刻,汽笛声终于停了下来,傅松滨在闭上眼的前一刻,看到了顾安埠跑向自己的动作。

  

  清楚地听到了顾安埠正呼喊着自己的名字。

  

  

  傅松滨奋力睁开眼,却是在床上,阳光正好,从窗户里柔柔地照进来。

  

  傅松滨很少能安稳地睡到太阳升起再起床,此时他看着盖在身上的被,有些恍惚。

  

  “醒了?”

  

  床边椅子上坐着的,是顾安埠。

  

  傅松滨更迷茫了。

  

  他刚刚在做什么?哦对,强子……

  

  傅松滨刚要询问强子去了哪里,顾安埠像是知道他所想似的,平静地说:“在你昏睡的这两天里,他已经死了。”

  

  “?!!”

  

  傅松滨瞪大双眼,刚运转起来的大脑无法消化顾安埠的这一句话。

  

  “原因你能猜得到。这段时间连江凛都倒下了。”顾安埠没给傅松滨留下思考的时间,他弯下腰,一条腿的膝盖拄在傅松滨的身侧,扳过傅松滨的身体,严肃地说,“傅松滨,再耽误下去我们都得完。”

  

  傅松滨眨眨眼,这才有点儿回过神来,他突然被一种巨大的惶恐笼罩着,可充斥着各种顾虑的大脑又不知一时该如何思考,不论怎么做好像都是死路一条。他张皇地瞪大眼,看向顾安埠:“可,可是你也知道,让他们来,跟死了有什么……”

  

  “没有他们!是秦龙岗让我过来的!”顾安埠有些激动地抓着傅松滨的双肩,却还控制着自己的力气,只是兀自用力,没有去晃动对方本就虚弱的身体,“是我们的人来了。”

  

  “那跟没来有什么区别?”傅松滨皱眉,问,“你还不如告诉我他们放弃我了,清政府他有哪怕一次顶用吗……”

  

  “这次你必须相信!”顾安埠又一次加大音量强调着,“傅松滨,要是失败了,东北就一起完了。”

  

  傅松滨自然知道顾安埠所说的“完了”是什么意思。

  

  主权,尊严,未来。

  

  都是些他作为铁路附属地旁边的国人贫民区,早就失去了的东西。

  

  现在要他作为中心,去替东北的其他人争。

  

  傅松滨突然想继续刨根问底,说那难道撑过了这次,未来的一切就一定会好起来吗?你能让我继续相信什么?

  

  他傅松滨以后何去何从呢?

  

  但傅松滨没把这些说出口,因为他伸出双手,触碰到了顾安埠的脸侧。顾安埠摸起来好像没有在火车站时那样冰凉舒服,他也在发热吗?

  

  傅松滨咧开了一个虚弱的微笑,自嘲般道:“原来我这么有用啊……”

  

  顾安埠以为他还在顾虑着些什么老生常谈的话题。

  

  “人传人”途径被证实,所有人都怕被传染。他们的屋子里没有其他人,俄国人不在,日本人不在,没有人会窃听。

  

  顾安埠狠了狠心,向着傅松滨说了他一直以来遮遮掩掩的实话:“相信我们一次!我和你是同一阵营的,如果能活下来,以后总有一天,我……”

  

  傅松滨看顾安埠如此认真地表明他的立场,倒不好意思说自己是回忆着他摸自己脖颈的场景才走神的了。

  

  傅松滨还是近距离看着顾安埠。

  

  就像没有人会否认江璐漂亮一样,傅松滨不得不说他这个便宜弟弟长得是真好看。

  

  但刚刚对方一惊一乍的提高音量,倒是让自己刚刚断了片儿的脑袋,延迟地想起了强子。

  

  还有强子他爹娘,他媳妇,他孩子,和他那平平无奇的小土房儿。

  

  傅松滨轻声问他:“我要怎么做?”

  

  顾安埠被他的话一断,也不再语无伦次地剖析自己。他在几乎要与傅松滨鼻尖相碰的距离,向对方露出了一个安抚性质的笑容:“努力活着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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